第 6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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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3 章
“你覺得, 如果寧望塵真的出現了，他最想要什麽？”
“要我和魔君兩敗俱傷，要……一個成神的契機。”
“這三百年來, 他為什麽沒有成神，為什麽一直閉關？在你眼裏，謝諭清和寧望塵，究竟是不是一個人？你的生死劫, 究竟要怎麽過？”
一句句話如同密集的鼓點，敲得她心煩。
她不想思考這些問題，只想快一點見到那個人。
然而臨近了，慕千影卻放緩了步子，望向那道門，忽然有些猶豫。
一個身影緩緩走出。
分明還是他，姿容如畫，君子如玉, 手上還拿著她送來的剪成他的模樣的小紙人。
“謝諭清……”
慕千影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，下意識叫出了這個名字。
兩人皆是站定, 一時間，誰也沒有動作。
她心裏還保留著一絲期冀。她總覺得，就算全世界都遺忘她, 背叛她，謝諭清也不會放棄她。
然而對方卻沒有立馬回答她。
慕千影的心提了起來。
於是她又問了句：“你是謝諭清嗎？”
對方笑了。
慕千影眼睛亮了起來，她松了一口氣上前兩步，一下子拉住了謝諭清的袖子：
“我就知道，你一定會等我的, 你……”
她的話頓住。
面前人樣貌不變，氣息卻已經截然不同。
她從來不會認錯謝諭清和寧望塵, 哪怕他們源自同一個靈魂。
她凝視這雙眼睛。
一雙冰冷的，沒有情緒的眼睛。
慕千影松了手，下一秒，一柄短劍直指謝諭清心臟。
“你騙我？”
她的聲音裏帶了怒意：
“你和寧望塵二合為一？”
她和謝諭清不是沒有想過，在雙喜城引天雷後，寧望塵如果真的出現，會怎麽對付他們。
而鐘逸塵的不正常言行則讓他們漸漸悟出一些端倪：
寧望塵不想，或者說是不能以仙身出現在凡塵界。
如果當初他因為魔氣成仙受阻，那天道會允許他切割靈魂後成仙，以鉆這個空子嗎？
如果他發現，切割靈魂後的他如何修行都無法成神，他又想怎麽彌補這份錯誤呢？
“謝諭清”收回t笑容，他本也沒有什麽笑意。
事實上，自從不斷割除靈魂後，寧望塵本就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了。
他並不喜歡謝諭清的軀殼。
一個弱小的，無能為力的人族身體，這就是謝諭清當初拼盡一切，寧可放棄成神成仙，也要留在凡塵界的獎勵嗎？
寧望塵覺得好笑。
所以，他就要謝諭清親眼看看，作為一個凡人，是怎樣一副可憐樣子！非但護不住慕千影，就連自己，也只不過是權勢和仙魔手下的一顆棋子。
“我只是覺得，寧望塵說得對。”
謝諭清緩緩開口，他臉上的神色一開始還帶著幾分不自然，是兩個並不兼容的靈魂在掙紮。
到最後，已經幾乎融合得很好了。
畢竟，他們本就來自同一份靈魂。
縱使短暫分歧，最終也會殊途同歸。
“三百年前，我為了你留在凡塵界，可做人的生活並不那麽如意。謝家排斥我，妖鬼之流欺辱我，縱使我有心伴你左右，你的敵人也遠比我想象的強大的多。我鬥不過他們。”
慕千影覺得自己似乎是幻聽了，不然怎麽會從謝諭清的嘴裏聽見這些狗屁不通的屁話。
但是她的耐心比過去要好上很多，她居然還在聽，而不是一劍刺死面前這個人。
“我本就是寧望塵魂魄的一部分，縱使暫時生了心魔走了歧途，如今想要回歸，有什麽不對？”
“你和我……們，本來就只有一個人能成神。
謝諭清頓了頓，他看到慕千影持劍的手腕上的劃痕。
她太過著急來救他，將昌王府翻了個底朝天，被鬼木煞氣所傷。
謝諭清瞳孔微縮，不住顫抖的手暴露了他心裏的不平靜。
他以為這些話自己在心裏想了許久，一定能順暢地說下去。
可是他一見到慕千影，還是忍不住心軟了。
他怎麽都無法繼續開口。
慕千影已經懂了他的意思。
她以為的“喜歡的人”、“永遠相信她的夫君”，還是選擇站在她的仇人一邊了。
為什麽？
因為覺得她靈骨不全，還是因為那不知躲在何處的魔君，從而覺得她勝算太低？
“我和寧望塵只有一個人能成神。”
慕千影扯了扯嘴角，痛苦和不可置信從她眼底裏消失，她的聲音冷了下去，望著謝諭清的眼神如同寒冰：
“所以，你是鐵了心，要和我搶了？”
謝諭清沈默。
他感受到了靈魂裏徹骨的冷意，不止是因為慕千影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，更是因為寧望塵的靈魂，淬了冰一樣，靠近時不會覺得安心，只會覺得太冷。
“以後，這世上，再無謝諭清，只有寧望塵。”
寧望塵仙魂明顯更強，但他現在在謝諭清體內，總要等著謝諭清自願離開凡塵界，才能將他的靈魂帶回上清。
待兩人一同回歸仙體，寧望塵殘缺的靈魂便可大大補全。
只是謝諭清提了一個要求：
必須人身死亡，才肯自願離開凡塵界。
寧望塵答應了。
他不怕謝諭清算計他。
本就是他的靈魂一部分，再怎麽耍心眼，他都有把握掌控。
更何況，他從未設想過謝諭清不肯回歸仙體的可能性。
曾經在成仙機會面前猶豫，不過是因為他還不知道做人的苦，以為有執念，就妄想能扭轉天命。
如今已經輪回九世，無一善終，還要背上慕千影情劫的身份，註定死在心愛之人手裏。
究竟有誰會做這樣賠本的買賣？
放棄吧，不論是他寧望塵，還是謝諭清，誰都無法和慕千影善終。
他們註定，搶奪成神機緣，不死不休。
至於等著慕千影成神？
何其可笑？
需要殺害無辜之人才能歷劫成神，還算什麽神？
昔日他搶靈骨，除魔君，切靈魂，天道不允他成神，難道今日就會容忍一個殺害無辜人族、強取靈骨放魔君出世的慕千影成神？
選擇他寧望塵，才是最明智的。
他自信自己的靈魂一部分，有這樣的判斷力。
慕千影的手劇烈抖動，她本該一劍刺死面前這個人，被同一個人，一次次背叛，卻仍心懷期待，這是她的愚蠢。
但她下不去手。
她怎麽能下不去手？
她這樣，還怎麽殺夫證道，還怎麽歷劫成神？
難道謝諭清放棄她而選擇寧望塵，是正確的嗎？
短劍墜地，化作一地殘葉。
慕千影轉身離開。
謝諭清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：
“在你眼裏，我和寧望塵，是一個人嗎？”
慕千影驟然回首，她眼裏滿是不可思議，“不是”兩個字想也不想就要脫口而出時，卻從對方的眼睛裏看見了全然陌生的神態。
謝諭清沒有松手，而是搖了搖頭道：
“如果你從未區分我們，那你真的喜歡過我嗎？還是你從來覺得，我只是寧望塵的影子？”
慕千影的眼神已經轉向荒謬。
而謝諭清還在繼續說道：
“那你的生死情劫，殺夫證道，究竟該對著誰？”
“你殺不了寧望塵，他是人皇，是眾望所歸，就算不是神君，也會被人族千百年愛戴敬仰，那樣強烈的、代代相傳的願力，你永遠也不可能磨滅。”
他盯著慕千影的眼睛，縱使裏面全是震驚和憤怒和失望，他也不敢移開視線，而是鐵了心要一個答案”：
“所以，謝諭清和寧望塵，究竟是不是一個人？”
*
“當然不是！”
瑜縣後山，慕千影站在一地石碑前，像是發洩怒氣一般說出這四個字。
然而說完她便洩了氣，疲憊地靠在身旁這無名石碑上：
“可是，他們現在，已經變成一個人了。”
先前那位一心雕刻石塊的老者兩手空空，端坐於地，不似坐在凡塵界冬雪皚皚中，反倒好似在上清神域。
聽見慕千影的話，他笑了笑，一副欣慰模樣。
這笑聲刺激到了慕千影。
她噌得一下轉頭，語氣不甚友好：
“你怎麽不刻碑了？”
老者挑眉：
“整整九座，已是夠了。”
“夠了？為什麽？”
慕千影下意識問道。
然而問完又覺得自己閑得慌。
生死劫過不去，靈骨少了半塊，夫君被寧望塵騙走，居然還在這裏管神仙的事！
於是她沈下了臉：
“昆山神君，當初你把我送到凡塵界，讓我助寧望塵建立人界，如今我不但攢不到功德，連靈骨都找不回來，你居然還專程來這裏氣我？”
面前這老者，便是上清界，昆山神君。
神族大多隱居，若非有神君隕落，引得木靈匯聚，在昆山生出靈仙慕千影，只怕昆山神君還在沈睡之中。
不知何時有了心情，跑來人間鑿石頭。
“木頭腦袋！”
後山震動，昆山神君老神在在坐著，反倒是他身後群山之中化出一只巨掌，陰影似的驟然壓下，卻在靠近慕千影的時候放輕動作，在她頭頂靈巧一拍。
昆山神君的聲音響起：
“我來此，自然是為了迎你成神。”
慕千影看向他，一如初生靈智那般滿目茫然。
自家天地聚靈上千年才出一個的好孩子，竟然被外頭居心叵測的人欺負了，叫他如何能眼睜睜看著？
昆山神君恨鐵不成鋼，卻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看著長大的靈仙：
“你且好好想想，謝諭清，寧望塵，你這生死情劫，到底應該殺哪一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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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覺得, 如果寧望塵真的出現了，他最想要什麽？”
“要我和魔君兩敗俱傷，要……一個成神的契機。”
“這三百年來, 他為什麽沒有成神，為什麽一直閉關？在你眼裏，謝諭清和寧望塵，究竟是不是一個人？你的生死劫, 究竟要怎麽過？”
一句句話如同密集的鼓點，敲得她心煩。
她不想思考這些問題，只想快一點見到那個人。
然而臨近了，慕千影卻放緩了步子，望向那道門，忽然有些猶豫。
一個身影緩緩走出。
分明還是他，姿容如畫，君子如玉, 手上還拿著她送來的剪成他的模樣的小紙人。
“謝諭清……”
慕千影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，下意識叫出了這個名字。
兩人皆是站定, 一時間，誰也沒有動作。
她心裏還保留著一絲期冀。她總覺得，就算全世界都遺忘她, 背叛她，謝諭清也不會放棄她。
然而對方卻沒有立馬回答她。
慕千影的心提了起來。
於是她又問了句：“你是謝諭清嗎？”
對方笑了。
慕千影眼睛亮了起來，她松了一口氣上前兩步，一下子拉住了謝諭清的袖子：
“我就知道，你一定會等我的, 你……”
她的話頓住。
面前人樣貌不變，氣息卻已經截然不同。
她從來不會認錯謝諭清和寧望塵, 哪怕他們源自同一個靈魂。
她凝視這雙眼睛。
一雙冰冷的，沒有情緒的眼睛。
慕千影松了手，下一秒，一柄短劍直指謝諭清心臟。
“你騙我？”
她的聲音裏帶了怒意：
“你和寧望塵二合為一？”
她和謝諭清不是沒有想過，在雙喜城引天雷後，寧望塵如果真的出現，會怎麽對付他們。
而鐘逸塵的不正常言行則讓他們漸漸悟出一些端倪：
寧望塵不想，或者說是不能以仙身出現在凡塵界。
如果當初他因為魔氣成仙受阻，那天道會允許他切割靈魂後成仙，以鉆這個空子嗎？
如果他發現，切割靈魂後的他如何修行都無法成神，他又想怎麽彌補這份錯誤呢？
“謝諭清”收回t笑容，他本也沒有什麽笑意。
事實上，自從不斷割除靈魂後，寧望塵本就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了。
他並不喜歡謝諭清的軀殼。
一個弱小的，無能為力的人族身體，這就是謝諭清當初拼盡一切，寧可放棄成神成仙，也要留在凡塵界的獎勵嗎？
寧望塵覺得好笑。
所以，他就要謝諭清親眼看看，作為一個凡人，是怎樣一副可憐樣子！非但護不住慕千影，就連自己，也只不過是權勢和仙魔手下的一顆棋子。
“我只是覺得，寧望塵說得對。”
謝諭清緩緩開口，他臉上的神色一開始還帶著幾分不自然，是兩個並不兼容的靈魂在掙紮。
到最後，已經幾乎融合得很好了。
畢竟，他們本就來自同一份靈魂。
縱使短暫分歧，最終也會殊途同歸。
“三百年前，我為了你留在凡塵界，可做人的生活並不那麽如意。謝家排斥我，妖鬼之流欺辱我，縱使我有心伴你左右，你的敵人也遠比我想象的強大的多。我鬥不過他們。”
慕千影覺得自己似乎是幻聽了，不然怎麽會從謝諭清的嘴裏聽見這些狗屁不通的屁話。
但是她的耐心比過去要好上很多，她居然還在聽，而不是一劍刺死面前這個人。
“我本就是寧望塵魂魄的一部分，縱使暫時生了心魔走了歧途，如今想要回歸，有什麽不對？”
“你和我……們，本來就只有一個人能成神。
謝諭清頓了頓，他看到慕千影持劍的手腕上的劃痕。
她太過著急來救他，將昌王府翻了個底朝天，被鬼木煞氣所傷。
謝諭清瞳孔微縮，不住顫抖的手暴露了他心裏的不平靜。
他以為這些話自己在心裏想了許久，一定能順暢地說下去。
可是他一見到慕千影，還是忍不住心軟了。
他怎麽都無法繼續開口。
慕千影已經懂了他的意思。
她以為的“喜歡的人”、“永遠相信她的夫君”，還是選擇站在她的仇人一邊了。
為什麽？
因為覺得她靈骨不全，還是因為那不知躲在何處的魔君，從而覺得她勝算太低？
“我和寧望塵只有一個人能成神。”
慕千影扯了扯嘴角，痛苦和不可置信從她眼底裏消失，她的聲音冷了下去，望著謝諭清的眼神如同寒冰：
“所以，你是鐵了心，要和我搶了？”
謝諭清沈默。
他感受到了靈魂裏徹骨的冷意，不止是因為慕千影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，更是因為寧望塵的靈魂，淬了冰一樣，靠近時不會覺得安心，只會覺得太冷。
“以後，這世上，再無謝諭清，只有寧望塵。”
寧望塵仙魂明顯更強，但他現在在謝諭清體內，總要等著謝諭清自願離開凡塵界，才能將他的靈魂帶回上清。
待兩人一同回歸仙體，寧望塵殘缺的靈魂便可大大補全。
只是謝諭清提了一個要求：
必須人身死亡，才肯自願離開凡塵界。
寧望塵答應了。
他不怕謝諭清算計他。
本就是他的靈魂一部分，再怎麽耍心眼，他都有把握掌控。
更何況，他從未設想過謝諭清不肯回歸仙體的可能性。
曾經在成仙機會面前猶豫，不過是因為他還不知道做人的苦，以為有執念，就妄想能扭轉天命。
如今已經輪回九世，無一善終，還要背上慕千影情劫的身份，註定死在心愛之人手裏。
究竟有誰會做這樣賠本的買賣？
放棄吧，不論是他寧望塵，還是謝諭清，誰都無法和慕千影善終。
他們註定，搶奪成神機緣，不死不休。
至於等著慕千影成神？
何其可笑？
需要殺害無辜之人才能歷劫成神，還算什麽神？
昔日他搶靈骨，除魔君，切靈魂，天道不允他成神，難道今日就會容忍一個殺害無辜人族、強取靈骨放魔君出世的慕千影成神？
選擇他寧望塵，才是最明智的。
他自信自己的靈魂一部分，有這樣的判斷力。
慕千影的手劇烈抖動，她本該一劍刺死面前這個人，被同一個人，一次次背叛，卻仍心懷期待，這是她的愚蠢。
但她下不去手。
她怎麽能下不去手？
她這樣，還怎麽殺夫證道，還怎麽歷劫成神？
難道謝諭清放棄她而選擇寧望塵，是正確的嗎？
短劍墜地，化作一地殘葉。
慕千影轉身離開。
謝諭清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：
“在你眼裏，我和寧望塵，是一個人嗎？”
慕千影驟然回首，她眼裏滿是不可思議，“不是”兩個字想也不想就要脫口而出時，卻從對方的眼睛裏看見了全然陌生的神態。
謝諭清沒有松手，而是搖了搖頭道：
“如果你從未區分我們，那你真的喜歡過我嗎？還是你從來覺得，我只是寧望塵的影子？”
慕千影的眼神已經轉向荒謬。
而謝諭清還在繼續說道：
“那你的生死情劫，殺夫證道，究竟該對著誰？”
“你殺不了寧望塵，他是人皇，是眾望所歸，就算不是神君，也會被人族千百年愛戴敬仰，那樣強烈的、代代相傳的願力，你永遠也不可能磨滅。”
他盯著慕千影的眼睛，縱使裏面全是震驚和憤怒和失望，他也不敢移開視線，而是鐵了心要一個答案”：
“所以，謝諭清和寧望塵，究竟是不是一個人？”
*
“當然不是！”
瑜縣後山，慕千影站在一地石碑前，像是發洩怒氣一般說出這四個字。
然而說完她便洩了氣，疲憊地靠在身旁這無名石碑上：
“可是，他們現在，已經變成一個人了。”
先前那位一心雕刻石塊的老者兩手空空，端坐於地，不似坐在凡塵界冬雪皚皚中，反倒好似在上清神域。
聽見慕千影的話，他笑了笑，一副欣慰模樣。
這笑聲刺激到了慕千影。
她噌得一下轉頭，語氣不甚友好：
“你怎麽不刻碑了？”
老者挑眉：
“整整九座，已是夠了。”
“夠了？為什麽？”
慕千影下意識問道。
然而問完又覺得自己閑得慌。
生死劫過不去，靈骨少了半塊，夫君被寧望塵騙走，居然還在這裏管神仙的事！
於是她沈下了臉：
“昆山神君，當初你把我送到凡塵界，讓我助寧望塵建立人界，如今我不但攢不到功德，連靈骨都找不回來，你居然還專程來這裏氣我？”
面前這老者，便是上清界，昆山神君。
神族大多隱居，若非有神君隕落，引得木靈匯聚，在昆山生出靈仙慕千影，只怕昆山神君還在沈睡之中。
不知何時有了心情，跑來人間鑿石頭。
“木頭腦袋！”
後山震動，昆山神君老神在在坐著，反倒是他身後群山之中化出一只巨掌，陰影似的驟然壓下，卻在靠近慕千影的時候放輕動作，在她頭頂靈巧一拍。
昆山神君的聲音響起：
“我來此，自然是為了迎你成神。”
慕千影看向他，一如初生靈智那般滿目茫然。
自家天地聚靈上千年才出一個的好孩子，竟然被外頭居心叵測的人欺負了，叫他如何能眼睜睜看著？
昆山神君恨鐵不成鋼，卻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看著長大的靈仙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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